目睹文革中考艺校:那时同样美女扎堆儿
发布时间:2016-11-14 11:18:04 点击:
上世纪70年代的芭蕾舞姿。 一次生命体验 我们决定要走,回教室写作业去。就在这时候,我看见一个衣着简朴的中年妇女,一手拎一把沉甸甸的乌木二胡,一手紧抓住身边她儿子的手,很辛苦地从门外挤进礼堂。我觉得当妈的亲自带儿子来应考很少有,还是应该留下看看。我们就暂时没走。 中年妇女拉着儿子一直往前走,不亢不卑地站在了一排考官面前。也许是被刚才的考生败了兴致吧,几个考官的神态都有点倦怠,头低着,随意地翻着花名册上的名字。一个女考官例行公事地要求考生自报姓名,他妈妈赶快替他答了。女考官皱起眉头,说她问的是考生本人,不需要家属作答。她接着又问男孩准备的曲目。还是他的妈妈作了回答,说是孩子自己瞎编的曲子,叫《风中芦苇》。女考官几乎要发火,觉得这个当妈的太喜欢多事。结果中年妇女解释说,她的儿子是个哑巴,小时候吃药把声带吃坏了。 一言出口,场中一阵轻微的骚动。面朝那母子的一排老师全都抬了头,就连文化馆老师也努力撑开眼皮,不能掩饰他心中的惊讶。 上世纪70年代的芭蕾舞姿。 那孩子的脸色在一瞬间里有一些羞涩。他笔直地坐着,桃树疙瘩般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二胡,埋下头去,静默片刻,握弓的右手舒缓地伸展开来。一缕细细的风声从他手下响起,在礼堂上空轻掠而过。风在江边潮湿的土地上飘荡和舞蹈,炊烟般地升起,又如阳光般地洒落。芦苇开始在风中吟哦和歌唱,摇曳了一片碎豆子样的声响。 礼堂里安静得如同无人存在。我发现文化馆老师的眼睛始终是睁开的,眼里的光亮聚集成一点,箭一般尖利。 风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增强,变得狂暴而肆虐,像一群被禁闭许久才放出笼中的猛兽。它们狂蹦乱跳,仰天嘶吼,恣意踩踏脚下的一切。芦苇温顺地在它们的利爪下弯腰躲闪,以自己的忍让和柔顺来换取生存。 十多分钟的时间里,整个礼堂没有人发出哪怕是一声咳嗽。围在门口的我们很自觉地让出一条路,让那母子两个出去。我们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同情和尊敬。 文化馆老师忽然趿着一双鞋子啪嗒啪嗒从礼堂里追出来。他神情复杂地搓着一双手,说不出别的东西,只反复表示一个意思:“可惜了,这孩子太可惜了。” 孩子的母亲就淡淡地笑起来,说她带孩子过来不为别的,只想让孩子长长见识,让老师们验证一下他的水平。 文化馆老师在礼堂外站了很久,一直到那对母子的身影在远处消失不见。 事情已经过去近三十年,那一对红肿的眼睛我始终不能忘记。在我的一生中,艺校的招生考试是很重要的一次生命体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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